朱棣紧绷如岩石的身体,在这一刻,难以抑制地晃了晃。

    他死死盯着李时珍那张开始恢复一丝血色的脸(尽管那血色微弱得可怜),又猛地看向榻上的太子——太子的呼吸,似乎也…稍微平稳了一丝?

    虽然创口的墨黑并未消退,但那种急剧恶化的趋势,似乎…暂时停滞了?

    龙血…并非无效?还是说…是李时珍被龙血吊住一口气带来的微弱影响?朱棣混乱的脑海中一片轰鸣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这时!

    一直趴在李时珍身边、双手沾满了他和太子血迹的王徵,身体猛地一震!他模糊的视野里,原本一片混乱的血污,此刻因为角度和光线,出现了一幕让他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景象!

    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在他自己沾满血污的右手手背上,有几滴早已半干涸、属于李时珍的鲜血。

    而在这些血渍的边缘,极其偶然地,粘附了极其微量的、从太子创口清理下来的、尚未被“噬菌种”完全吞噬的旧疫魔灰烬碎屑!

    这本是微不足道的混杂。

    但此刻,在鲸油宫灯斜射过来的强光下,王徵那高度近视、却因极限专注而异常“敏锐”的模糊视野里,那几点微小的血与灰烬的混合物边缘…似乎…正在发生某种极其缓慢、却清晰无比的变化!

    李时珍那半干涸的鲜血,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,正极其缓慢地…“侵蚀”着紧邻的、属于太子创口的旧疫魔灰烬碎屑?!

    不是菌丝吞噬菌丝的那种疯狂蠕动,而是一种更基础、更深层的…“溶解”和“渗透”!

    那灰烬的碎屑,在李时珍血液的边缘,正一点一点地失去其原有的灰白颗粒结构,变得…模糊、软化,仿佛正在被血液“同化”?!

    这个发现如同九天神雷,狠狠劈在王徵的脑海!一个石破天惊、足以颠覆所有认知的念头,带着让他浑身战栗的寒意和一丝绝望中的狂喜,猛地炸开!

    “血…灰烬…同源?!”他失声喃喃,声音虽低,却如同鬼魅的低语,瞬间穿透了寝殿内嘈杂的抢救声和朱棣沉重的喘息!

    “什么?!”朱棣猛地转头,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状若癫狂的王徵。

    王徵猛地抬起头,破碎镜片后的双眼爆发出一种骇人的光芒,他指着自己手背上那微小的血灰混合物,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尖锐变形:

    “陛下!看!李院使的血!太子的灰烬!它们…它们在融合!李院使的血…在‘溶解’那灰烬!这…这绝不是偶然!臣…臣明白了!终于明白了!为何李兄的血能克制疫魔!

    为何灰烬疗法最初有效,却终被‘噬菌种’所破!”

    他语无伦次,却字字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朱棣和所有听到的人心头!

    “灰烬…那灰烬…本就是焚烧疫魔尸骸、焚烧染疫血肉所得!其根基…是疫魔本身!更是…更是被疫魔侵蚀过的人体精元所化!而李兄…李兄的臂上旧创!

    ”王徵猛地指向李时珍被层层包扎的手臂,“当初为救太子,剜肉成疮!那块血肉,正是最早接触、并抵抗过疫魔邪毒之物!它被焚烧成灰,用于太子疗伤!

    其性…其性已与疫魔、与太子之躯…有了某种…某种同源之连!”

    寝殿内,死一般的寂静。连抢救的动作都停滞了。只有王徵那如同疯魔般的嘶喊在回荡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