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雨敲打着宿舍楼的屋顶,发出细密的响声。

    技术组的宿舍区灯火稀疏,大部分房间已经陷入黑暗。

    林胜利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,左手拎着一瓶二锅头,在昏暗的走廊里缓步前行。

    他的脚步很轻,几乎没有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老钱的房间里透出微弱的光线,隐约能听到收音机传来的京剧声。

    林胜利在门前停下,深吸一口气,然后轻敲房门。

    “谁?”老钱的声音透着警惕。

    “我,林胜利。”

    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,门开了一条缝。

    老钱把门拉得更开些,眉头拧成了个疙瘩,打量着林胜利手里的东西:“你这是干啥?”

    林胜利没有回答,只是微微一笑,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老钱愣了一下,但还是让开了路。

    房间里弥漫着烟草的味道,桌上摆着几本技术资料,角落里的收音机正播放着《铡美案》。

    林胜利将花生米和酒放在桌上,拉过一把椅子坐下。

    他的动作不疾不徐,倒酒时手很稳。

    没有看老钱,而是盯着杯中晃动的酒液,脸上没有咄咄逼人的神色,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平静。

    “钱师傅,坐。”林胜利示意另一把椅子。

    老钱犹豫了片刻,还是坐了下来。但身体明显僵硬,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。

    林胜利举起酒杯,仰头喝了一大口。

    白酒顺着喉咙滑下,带着辛辣的味道。

    他微微皱眉,然后长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在这山沟里待着,真不是滋味。”林胜利抓了一把花生米,放进嘴里咀嚼。

    老钱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

    “每次给家里写信,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”